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讴歌丁晓兵的英雄主义精神 ——歌曲《时代先锋向前走》创作谈 胡金海 2006年3月7日下午，由中央宣传部、解放军总政治部等领导机关联合组织的丁晓兵事迹报告团到我校——南京政治学院上海分院做报告。听了报告团陈国桢、陶婉珠、张田生、朱玉四位同志从不同角度做的生动报告，以及听了丁晓兵同志自己的发言，我被丁晓兵和报告团所体现的英雄主义精神所深深打动。 丁晓兵曾是个战场英雄，他在战场上壮士断臂报道二十年前我曾读到过并感动过。二十年过去了，近年我感到英雄主义时代正在渐渐远去，甚至感觉我们这代共和国的长子是共和国最后一代英雄主义战士，未来中国将是一个没有英雄的实用主义时代。今天，丁晓兵和报告团的出现，让我心中又燃烧起英雄主义的光明之火。当晚《时代先锋向前走》这首歌就在我脑海中出现，久久萦绕，不能离去。经过两天的记谱、演唱、比较、推敲、修改，歌的词曲现定格成上面这样。 我1970年参军当了部队文工团专业声乐演员，并一直兼些歌曲创作工作。1981年3月离开文工团后，摆脱了把写歌当成一种社会分工劳动状态。此后我写歌是有感动才写，不感动不写。这歌是在受感动而没任何工作压力情况下写成的。 这首歌是歌唱丁晓兵英雄主义精神的，但我没把丁晓兵名字写进歌词。并不是他的名字不能进歌词，而是我更想歌唱丁晓兵代表的英雄主义精神。 报告团中陈国桢、张田生两位成员年龄可能同我差不多，属新中国长子这一代人。陈国桢是丁晓兵的上级领导，正是他和其他许多同志组成的部队上级领导，能长期支持丁晓兵的英雄主义精神，代表了部队中一种呼吁英雄主义的主导力量。张田生是丁晓兵部队驻地的地方党校的领导，他经常请丁晓兵到地方党校讲理想，也代表了部队外呼吁英雄主义的社会力量。 让我受到更大鼓舞的，是听陶婉珠和朱玉这这两位女同志的报告。 陶婉珠是丁晓兵的爱人，她不仅介绍了接受丁晓兵爱情的真实过程，从她朴实无华的发言中，我更感受到了她是怎样用持久的爱情支持丁晓兵发扬英雄主义精神的。这种长期忍耐、克服无数困难、在日常生活中默默承受牺牲支持英雄的精神，本身也是一曲英雄主义的凯歌！一个英雄成长背后总有坚强的女性在支撑。从陶婉珠身上我看到了中国女性和中国家庭中蕴藏着培育英雄主义精神的强大动力。 朱玉是新华社的主任记者。这次丁晓兵英雄主义精神能在较大范围进行弘扬，同她和其他许多贴近丁晓兵生活进行采访的记者是分不开的。朱玉说：“英雄二字二十笔可以写完，而从战场英雄到时代先锋所走的路却用了二十年。”当年雷锋精神和焦玉禄精神的弘扬，和记者采访挖掘是分不开的。英雄是干出来而不是吹出来的，但英雄精神弘扬却是要从记者贴近英雄生活后具体挖掘开始的。中国社会并不缺少英雄，缺少的是能发现和挖掘英雄精神的记者。从朱玉发言中，我感受到新中国第二代儿女对英雄主义精神的深刻的理解。当丁晓兵血染沙场时，朱玉正在北京大学读书。说实话，过去我对名牌大学出来的年轻一代看法有些片面，认为他们是崇尚物质利益的一代，失去了英雄主义精神。从朱玉报告中我感受到青年一代中有一些真正的精英，他们成熟后对英雄主义精神的热烈召唤可让人们期待：共和国创造者们的英雄主义在未来中国依然会延续！ 丁晓兵事迹网上可找到很多。听报告时我更多注意听丁晓兵自己报告的细节，默默同他进行一些心灵的对话。生活中我也崇尚英雄主义精神，但经常会因此而受到一些误解并感到孤寂和悲怆。他的内心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呢？我从报告中听出，他和同时代人走过的路是相似的，甚至他比我们走得更艰难，化的努力更巨大！他一直清醒地知道，不少人对他的英雄行为也有误解，不相信他会长期坚持这种英雄主义精神。丁晓兵正是在别人的误解和不信中，坚持着自己的英雄主义精神，走过了这二十多年艰难的历程！ 以丁晓兵为代表的当代军人英雄主义精神，让我心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强烈的诗情歌意。歌词创作和诗词创作有点区别。诗词的平仄规律常会让一些句子显得比较凝练，诗词适宜观看或吟诵；歌词必须平白如话，演唱时让人听到就能知道唱的是什么，至少大部分句子应一听就明白。我当天日记还写过一首格律诗《七绝听报告有感》：“断臂沙场创殊荣，征程克难建奇功。军营铁血英雄汉，万里山河皆动容。”这首七绝看起来不难懂。如作为歌词唱起来就不一定能听明白。所以，作为歌词必须另外创作。我心中首先形成的是这样四句唱词： 肢可断啊血可流， 入党誓言不可丢！ 苦能忍啊累不怕， 美好理想要坚守！ 这些一听就明白的句子，有唱词的特点。“肢可断啊血可流”和“苦能忍啊累不怕”这两句歌词，描写的是丁晓兵感人事迹两个特点。在这两句具体描写歌词后各升华出一句表现抽象思想高度的句子，一句说英雄主义，一句说理想主义。前一句的“入党誓言”初稿写的是“英雄主义”。后经推敲决定把“英雄主义”改成“入党誓言”。虽我喜欢“英雄主义”这个词，但英雄主义有时会缺少党性色彩。英雄主义有革命英雄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的区分。从小到大我受批评得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个人英雄主义”。怕因用词不当写偏了英雄的精神境界，反复推敲后，我决定改为“入党誓言”。绝大多数中国共产党人在入党宣誓时都有一种英雄主义精神。只要党员不忘自己入党誓言，就能弘扬英雄主义，克服一切困难。另外，“入党誓言不可丢”还带有今天的时代特征，全党正开展“党员保先教育”，胡锦涛总书记提出了党员要学习贯彻党章要求。“入党誓言不可丢”正好表现了今天现实政治生活中的一个新特点。 以上四句歌词我把它们作为副歌的歌词，放歌曲后半部分重复唱。这里我想插一句：重复，是歌曲最常用的一种艺术手段；没有重复，就没有音乐。所谓歌曲的节拍，就是歌曲强弱的重复。全世界歌曲的旋律都用“导来米发烧拉西”这七个唱名来表现，歌唱旋律经久不息的艺术魅力，就在于有这七个音各种各样的重复。把以上四句词重复唱三遍，可充分表现出歌曲的主题思想。 歌词要避免全用标语口号倾向，一定还要有些特殊形象的描写。我在前半部分歌词中对丁晓兵的英雄主义进行了一些特殊勾勒和具体描写。 第一段歌词前四句是： 关山重重龙潭虎口， 财富滚滚望不到头。 军人军人你舍身忘我， 时代先锋向前走，向前走！ 第一句用比较概括的描写比喻战争时期的生死考验，第二句用比较常见语言比喻和平时期的长期考验。这开始两句歌词概括了战时和平时的两种考验，喻写了丁晓兵“战时忘死，平时忘我”的英雄主义精神。这种精神不仅丁晓兵保持着，还有很多军人也保持着。所以第三句用了“军人军人你舍身忘我”。第一稿本来是“丁晓兵你舍身忘我”，为让歌唱不仅是歌颂，还能对更多军人起一种激励学习的作用，反复推敲后把词改成“军人军人你舍身忘我”。这种精神是用二十年不断前进的步伐走出来的，并且还在继续向前走着，所以第四句歌词用了“向前走”，并把这三字重复了一下。 第二段歌词前四句是： 多少困难自己克服， 多少委屈默默承受。 军嫂军嫂你咬紧牙关， 时代先锋向前走，向前走！ 当代英雄首先要克服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困难，其次还要忍受生活中各式各样的委屈和误解。前两句歌词不仅时在描写军人的英雄主义精神，同时是在描写军人家属的英雄主义精神。这些年我也看到了一些军人家庭的破碎。当今时代能长期选定军人做终生伴侣的女性，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生活考验。陶婉珠作为军人、也作为军嫂，二十多年她坚持下来了，是军嫂中优秀的典型。歌词第三句中用“军嫂军嫂你咬紧牙关”，直接歌颂了中国百万军人家属所承受的牺牲和英雄主义精神。第四句歌词，继续描写“时代先锋向前走”这个音乐形象，这正好是歌曲的题目。 第三段歌词前四句是： 亲人亲人请你理解， 为你做得实在不够。 孩子孩子你努力奋斗， 时代先锋向前走，向前走！ 这几句歌词，来自我听丁晓兵报告时一种特殊感受。我特别注意到丁晓兵在拒绝自己生活困难的弟弟到部队推销蔬菜时，说得既非常动情，又非常婉转和坚决。最后亲人也理解了他，支持了他。现在，有些干部犯经济错误并不都是因为自己图享受，而往往是为自己亲人或孩子谋一些经济利益，结果陷入了犯经济错误的泥潭。丁晓兵能这样婉转而坚决地拒绝经济利益的诱惑，这是新时代英雄主义精神新的表现。所以我把这个新的表现写进了歌词。我还特别注意到：丁晓兵对自己的孩子特别有感情，这使我也想到了我的孩子。军人当然也想让自己孩子有远大的发展前途。但前途只能让孩子自己去努力奋斗创造，只能靠他们自己向前走。第三句用“孩子孩子你努力奋斗”，既表达丁晓兵内心对孩子的一种希冀，也表达千百万军人对下一代的殷切希望。这首歌我在反复哼唱时，好几次眼睛湿润了。是的，我感觉到一种当军人的悲壮！我们军人不能为自己的亲人去谋利益，只能跟他们说一声“亲人亲人请你理解”。二十年前在当代军人一个报告中喊出了“理解万岁”的口号，今天我们军人还依然要坚持这个口号。军人无私无我的英雄主义形成，如果没有亲人们的理解，也是很难坚持的。 下面谈谈这首歌到曲调创作。 这歌的曲调采用了中国军旅歌曲中较多见的“2”（来）调式。至今军营还在经常唱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就是一首2调式歌曲。2调歌曲就是以2为歌曲的主音，基本特征就是歌曲最后结尾那个音落在2音上结束。《时代先锋向前走》这首歌，听曲调不听歌词，有经验的人也能感觉到，这是一首适宜在军营中吼的歌曲。歌曲塑造的音乐形象就是军人队列在“向前走”。这首歌可作为队列歌曲进行演唱。 下面对全曲八个乐句的作曲构思也做一点介绍： 第一乐句：
全句围绕“2”展开，这个乐句的音域只有三度。一个小节是一个动机，第三小节是压缩重复前两小节的动机。既鲜明表现出了本曲的音乐动机，又确定了全曲以2为主音的调性。唱起来十分容易，听上去像斩钉截铁一样坚决。作为队列歌曲演唱时，队列行进中的指挥员要用这个乐句来起调，三度的音域无疑是很容易起唱的。 第二乐句：
第二乐句的前半句重复第一乐句的前半句，前两小节表示出了明显的承接之意。这一乐句的第三小节，乐句进入一个低徊区。这个低徊区的出现，除表示出军人对金钱具有一种轻蔑的特殊英雄主义精神，还有几分悲壮意味。这里出现了一个低音“4”（发），中国传统音乐的五声音阶中，只有1、2、3、5、6这五个音阶，这里歌曲使用了4音，增添了一种不安的外来因素，隐约可以察觉到音乐中有种不稳定和下滑的趋势。 第三乐句：
第二乐句进行低徊后，曲调并没有继续下滑，而是峰回路转，直线向上拔高五度，紧接着又是一个升高四度，连喊两声“军人”并加上一个第二人称。第三乐句的后两小节是第二乐句后两小节旋律的高八度移位，出现了全曲最高音6。曲调顿时出现一个大转折，歌曲仅进行到第12拍，就形成了一个情绪上的高潮。歌曲不是交响乐，铺垫不能太长，必须及时推出高潮。伴着对“军人军人”的呼唤，歌曲形成了第一波音乐冲击力。 第四乐句：
按照中国人四句诗“起承转合”的审美习惯，这第四句是个“合句”，必须要联合、会合、捏合前三个乐句的总体精神。这时歌词密度出现第一次聚合，前四拍中共唱了七个字。把七个字的后三字再重复一遍，既是歌词内容上的需要，也是对记忆和演唱歌词方面的一个缓冲。这时，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个段落结束感。正好歌曲的前半部分至此结束。如果是一首超短型歌曲，也可以这样结束的。但这首歌这样结束会感到意犹未尽。所以，这时进入了副歌。 第五乐句：
这是歌曲后半段开始了，后半段是副歌。这时曲调上应该出现一点新鲜的感觉。这里采用了主音上面的一个四度音“5”作为开始音，用“5”开始是后半段副歌的特点，前半段四句都没有用“5”开始，就是为让后半段这样用可增加新鲜感。全曲这里第一次出现了附点音符，这也使曲调有一种新的推动力出现。我在反复演唱时，常感到这里有个情绪小高潮出现，有时就在这第五乐句会产生一种哽咽。 曲调第六句：
这是下半段第二乐句，作用同前半段第二乐句相似，也要起到承接前一乐句作用。为上下半段乐曲呼应，为降低歌曲演唱难度，也为加深演唱者对旋律印象，这里我大胆采用了完全重复手段，即这一句用的就是第二乐句的旋律。低徊用在这里，并不会影响歌词的表现。“不可丢”的“丢”字是个消极词，如果用较高音去强调演唱这个“丢”，音乐会把歌词意思歪曲了。用低音来表现“不可丢”，虽不昂扬，但很内在。用休止符结束，也表现出了内在的坚强。 曲调第七句：
第七句一定要进入一个高音区。这里使用了一个八度大跳，从低音5跳到中音5。这是全曲一个最大的跳动。这个大跳以后，再次使用全曲的最高音6，并延长5音唱两拍，用这样的旋律唱出“累不怕”三字，可以让情绪昂扬，感情得到比较充分的抒发。这个歌曲演唱音准的难点就在 4 5 6 5 ∣ 5 － ∣这两小节旋律。全曲两次用低音、两次用中音先后四次吟唱这个旋律，只要学一次这个歌，这句旋律就会留下印象。唱准了这两个小节，基本上就不会跑调了。 曲调第八句：
这是全曲最后一句结尾。这里再次大胆采用全重复手段，用了上半段乐曲的合句来作为全曲的结尾。这样，不仅让下半段和上半段再次呼应，加深对基本旋律印象，更重要的是第二次重合，让乐曲有一种完整的归宿感。乐曲这样处理，同这里歌词内容的配合也是和谐的。“美好理想要坚守”在高音区密集出现，接着是“要坚守”三字重复，旋律回复到2的主音结束。2调式歌曲最终得到确认，并比较干脆地用一拍收住。按照惯性，这时人们仍会有继续演唱欲望，正好反复到开始进行第二段和第三段演唱。 革命歌曲创作，一般喜欢让歌曲在高音区进行延长后结尾。这个歌却是在音域的中间结束，并且结束音只用了一拍。这一点，我也是进行思考后这样处理的：我们至今仍在坚守英雄主义的理想，我们必定还要在生活中继续经受考验。英雄主义精神也没有什么可张扬的，我们像平常生活一样坚守着，并像平常一样坚定不移地继续下去！不用大喊大叫，不用拔高、也不用拖长音，就这样结束。要继续演唱，从头开始。演唱要结束就结束。我感到这样结束，比较内在，也比较踏实。 这首歌是3月9日晚上创作修改完毕。在3月10日军队文化工作课的课堂上，我给学员演唱了这首歌，受到学员们的热烈欢迎。不少学员都复制了歌片。有些学员问：简谱歌片怎样排版？这里插一句：不要用Word排版，用Excel排版方便多了。 这是一首十分简单的队列歌曲，创作前后只用了两天时间。但把这些创作思维过程用文字写出来，又用了两天。我的目的一是提供给想演唱的人们参考，二是提供给想学习歌曲创作的人们参考。零零碎碎写这样长，是因为有了自己的网站。只是提供给想看的人们看。这些都是我创作时真实的思维过程。如有人看了觉得好笑，就当看笑话罢了。其实一个人一天的思维过程，用文字表达一个月也写不完。只有在个人网站时代，人们才有机会把自己思维过程用文字表达得具体一点。如果这两天不写下来，再过几天我也忘记了创作时这些具体思维过程了。 感谢丁晓兵和报告团同志，给了我艺术创作激情燃烧的动力！ (2006年3月11日） |
只要活着，总要歌唱 高兴要唱歌，悲伤要唱歌。 唱歌不为钱，情绪求平和。 --------------------------- ---------------------------
时代先锋向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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